心靜則明

這天我有個約。 

『哇啦哇啦！痛！』整個下午在辦公室叫了老半天的我，一到近傍晚六點，迅速地往目的地移動，因為這天我有約。 

坐進國家演奏廳內，當晚曲目響起，才赫然驚覺『咦！這大提琴奏鳴曲好熟悉』，那是我滿25歲的生日禮物，也是它陪伴我03年一個人在遙遠地德國哥廷根（Goettingen）過冬。它是－Bramhs第一、二號大提琴奏鳴曲。

視線瞬間變得模糊了，轉過頭去，望著頻頻打起呵欠的朋友，記憶的時空倒轉至那年在哥廷根的住所。因為寂寞，拿起電話找到空閒的朋友，嘰嘰喳喳地說著自己於異鄉求學的擔憂；德文老師對自己的諄諄教誨-不要虛度青春（別像隻找不到路的小狗，追著自己的尾巴繞圈圈地猛轉）；一個人唸著拗口的法文（當時初初學）；一個人讀著深奧的德語原文教科書（當時才剛考過語言檢定考試，德語能力尚待加強）；為了準備兩個口頭報告，緊張到半夜睡不著覺，寫起逐字講稿；一個人為了找到下一個落腳的處所，在白雪繽紛的夜晚，獨自走在寧靜的街道上，傷心時難過的掉眼淚。

多少個白天與夜晚，重複地聽著Bramhs第一、二號大提琴奏鳴曲。我無法感受Bramhs之所感，但我卻能實在感受當下自己聽著這片CD的心情。『生命不曾白過，時間雖然總是默默地一點一滴往前，然可紮實地留下積累』---好好地活在當下。強摘的果實不甜美，強求的人生徒增遺憾。

『你怎麼沒提醒我，這場音樂會演奏的是我極為熟悉的兩首曲目』我喃喃地跟朋友埋怨著。他大概覺得自己無辜，平白又讓我碎唸一回。這張作為生日禮物的CD，是他送給我的。怎麼也沒想到，我去了德國，書沒唸完，就跑了回來，還能跟他湊上一道去聽再也熟悉不過的曲目。

與有些人的關係，最好的狀態是做一輩子的朋友；有些人只能算上擦肩而過的路人，連朋友都做不成。『相逢的會再相逢』讀著這句話，嘴角掀起一絲笑意。若說，這就是人生，山水自有相逢時。

這天我有個約。